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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故事

房客

分類: 口述故事 短文詞典 編輯 : 大寶 發(fā)布 :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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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棟

我爺爺?shù)臓敔斣谑薪紖^(qū)有塊地,當然,他活著的時候,這地方還不是市郊區(qū),連鎮(zhèn)子也不是,只是村旁的一片林子,規(guī)模不大,稱不上森林,但是又確實比樹林要大些,那個時候這塊林地誰也不屬于,后來八路軍把這地兒做了根據(jù)地,可以說他們暫時擁有了這塊地方,但是他們很快要離開,我爺爺?shù)臓敔斒侵苓叴鍛舻闹械囊粋€光棍兒,碰巧在他外出打獵的日子,八路軍正在撤離,當時的我爺爺?shù)臓敔數(shù)拇迓湟呀?jīng)被日本鬼子掃蕩了,死的死,逃的逃,,村戶里的住戶所剩無幾,八路軍就請求我爺爺?shù)臓敔斣谶@里照顧不能跟上隊伍的傷員,我爺爺?shù)臓敔斁椭倚墓⒐⒌脑谶@里安頓了下來,他光榮的認為自己已經(jīng)是救國英雄的一員了。后來就有了我爺爺?shù)哪棠蹋菛|北逃難逃到的這里,我爺爺?shù)臓敔斒樟袅怂?,再后來就有了我的爺爺,后來新中國成立,時代變遷,但這塊地依舊有我家的一席之地,只不過越來越小,后來我爺爺選擇了其中一塊地方,蓋了棟三層小樓,后來我爺爺把這小樓給了我爸,我爸退休后給了我,和我媽回了鄉(xiāng)下姥姥家住了。

我叫林棟,28歲,單身未婚,無固定工作,大學(xué)本科剛畢業(yè),設(shè)計專業(yè),身高175,體重124斤。

我有棟小樓,水泥色,左側(cè)面有我手繪的涂鴉,是個撲克上的國王,周圍有一堆士兵或者百姓什么的,小樓是九十年代的建筑風格,有八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獨立衛(wèi)生間,外面我沒有能力做更大的改變了,我就從我爸那借來了五萬塊錢,簡單的裝修了一下八個房間中的五個,做起了房東。

那是我25歲開始做的事,到現(xiàn)在一直做了三年。21歲大學(xué)畢業(yè),到25歲這四年都沒有找到工作,被逼無奈,先做起了租客生意,沒想到一做就是3年。這三年我這五個房間曾租給過各色各樣的人,只要有錢,來者不拒。

只有一條,對不好的人概不賒欠。

這三年,我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有失業(yè)者,有民工,有未成年的小孩子,甚至有妓女,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我都記著他們的名字,他們的面貌,他們的故事。

/

馬丁

我的第一位房客。

她叫馬丁,我感覺好奇怪啊,就問為什么那,她不耐煩的說不知道。

說來也是閑著問人家這干什么,我就岔開尷尬問,想租多久?她想了想問,“多少錢一個月那?”

我說,“長住一個月八百水電另付,一天的話75包含水電”。她想了挺久,我看著她,濃妝艷抹,看不出本來的模樣,身上的香水味刺鼻,穿著暴露。最后她先租了半個月,她說先試試,我按照一個月的價錢標準收費了,收了400,押金800、隨后她在她的logo是香奈兒,可印花確是lv的包里拿出她的身份證,還有皺巴巴的鈔票,我接過來,她本名叫李冉,95年8月15生,河北人。

我讓她住在了二樓201號房間。

她住進來第四天,就開始有男人來拜訪,半夜或凌晨,她攙扶著或者同樣酩酊著互相摟抱著進入她的房間。我睜只眼閉只眼,大家都是為生活所迫,選擇什么樣的生存方式,是我們個人的自由或者罪惡。而且我不想把別人的罪沾惹到自己的身上,只著重利益關(guān)系就好了。

她又續(xù)租了一個月。我開始觀察起來她。每當周六她都是沒活做的,這個時候的她不再化妝,喜歡穿一個印著哆啦a夢的睡衣,坐在樓下我的躺椅上靜靜的抽煙。馬丁長得也是不錯的,輕佻的眉毛,鼻子小巧挺立,就是眼睛小,嘴巴大點,如果眼睛雙起來大一些,我感覺她挺像姚晨的。

一個周六,我和她聊天。

你挺小。

她傻了吧唧問:“哪里?”

……年齡。

她說:“嗯”

為什么做這個?

她猛的抽了口煙,說:“不知道”

哦。

她忽然說:“我在等一個人”好像在自言自語。

我好奇的問,誰?

她說:“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叫馬丁?真像個男孩子的名字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回答說:“不知道”

我討了個沒趣,就起身,從屋里拿出兩聽雪碧,扔給她瓶,她扭頭看了我下,我說,送你的。

她無表情的說:“謝謝”

她似乎并不太想和我說話,每次都是疲憊的樣子,總是用不知道來結(jié)束對話,看起來我破壞了她難得的休息日。

一個月以后,馬丁交房租的日子,是一個雨夜,半夜十二點院子里的鐵門被砸的咣咣響,我被吵醒了生氣的罵了一聲,出去看發(fā)生了什么,是馬丁,還有一個男人,這次的挺年輕,兩個人被雨淋的透徹,男的醉了,嘴里滿是胡話,馬丁滿是歉意的對我說院子大門的鑰匙丟了,請我來開下門,我回身拿了鑰匙開了門不耐煩的揮手讓他們趕緊上去。

第二天是周六,我起床出門要提醒下馬丁等會別忘記自己去配把鑰匙,看到椅子上躺著昨天的那個男人。

我對她說,多一個人,水電可得多用了啊,她笑了笑。對于這個房客,我們并沒有愉快的進行過一次全面的交談,我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她的職業(yè),但這并不影響我喜歡她本人,說實在的,她本人如果脫掉一切外在,挺值得做朋友,雖然我們不是朋友,但是我卻實實在在有這種感覺。其實想想當時也挺大膽,明目張膽的縱容賣淫交易,提供賣淫場所。還好警察同志沒有查水表。搬過來的男人叫宋偉,挺帥氣的一小伙,不知道怎么著了馬丁的道。馬丁又接著續(xù)了兩個月的租,她先給了我一個半月的,說這幾天手頭吃緊,下周六給我,我答應(yīng)下來了。她倚靠在前臺上,頭發(fā)沒有扎起來,過肩的頭發(fā)干巴巴的,原本的波浪卷現(xiàn)在也不太明顯,染后又掉了些許的黃色讓她看起來有點憔悴但是絲毫不影響她洋溢到臉上的喜悅,她沖我笑著,陽光照的發(fā)梢有些反光,一縷頭發(fā)粘在嘴巴里,牙齒好整齊啊。我有些恍惚了。開玩笑的說,要不來一覺抵了?她一探身子,沖我胳膊使勁捏了一下,哈哈大笑著上樓了,眼睛里閃亮亮的,比以前多了份生氣。這是我第一次感覺我和馬丁認識。

馬丁來的時候是夏初,從她來我這有小兩個月了,這是時候的夏天變的熱鬧起來,又熱又鬧。

我像個老頭躺在搖椅上,喝著茶水,扇著芭蕉扇,悠閑悠哉,就是蚊子太多。馬丁自從和宋偉在一塊以后,周一到周五除了出門買菜就膩歪在出租屋里,周六周日倒忙碌起來,馬丁天天忙活到深夜,宋偉卻除了睡覺就是在院子里舒服,我看著挺不舒服,但是沒辦法這也不干我事,我不好多說什么。后來發(fā)現(xiàn)沒了我的躺椅他就不出來了,我就前一天先把躺椅搬進屋里,然后第二天早早搬著出來,就舒舒服服躺著,看著宋偉不舒服的樣兒,我倒舒服了不少。

馬丁開始主動和我說話,我知道了她是個孤兒,從來沒見過父母,她做這個又一年了,當時在一家理發(fā)店打工,后來店主是個老鴇,拉她下水了,后來理發(fā)店被查水表,她跑出來單做了。但是這一年她實在做夠了,想找個喜歡的人,踏踏實實過日子。但是脫離這行她什么也不會做,宋偉又花錢厲害,她就偷偷做著,想攢夠一筆錢再和宋偉離開。

宋偉住進來的第二個月的第二個周一,他們第一次吵架,馬丁被打的跑我屋里避難,看著她臉上身上紫一塊青一塊地,我慌忙問怎么了,她的左臉腫了起來,嘴角有血絲,打的真他媽狠,她深呼吸了幾口,抽噎著說:“他也是為我好的。他從我手機上發(fā)現(xiàn)我是做那個的,他就急了。”原來宋偉一直不知道這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好起身拿了消炎止痛藥給她打開遞給她,她聲音有點顫抖:“但是不做這個,我還能干什么養(yǎng)活我倆那?”,“其實有很多種活法的,你為什么要負責養(yǎng)活他?”我有些埋怨馬丁的懦弱和懶惰,她不說話了,咬著嘴唇,有些吃痛的吸了口氣。她真的愛上了他,但是我始終感覺宋偉只是個過客,他在這里停留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終點肯定不是這里。

宋偉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扭頭就走,他留了下來,我也不再把躺椅搬出來。慢慢的他們吵架開始變得頻繁起來,準確的說是馬丁挨打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我上去勸阻,門打不開,慘叫聲,辱罵聲,東西破碎聲交雜著,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在外面站著,我本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因為馬丁的職業(yè)問題我不能報警,周圍也沒有多少相識的鄰居幫助,或者是就是相識也不會幫助,我只能等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聲音一點一點的變小,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低聲抽泣。

我后來實在忍受不了了,既然無法改變這一切,那就只能讓這些不在我眼前出現(xiàn),我狠下心讓馬丁離開,她低著頭,昨天的傷今天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她頭埋到很深,蹲坐在地上,地上出現(xiàn)幾滴水印,她好像緩和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話,我能去哪吶。好像問的我,又似乎不是。我說那讓宋偉離開,她瞬間抬起頭,滿臉的淚,臉蛋通紅,林哥,他是第一個說愛我的男人吶。最搞不懂這些情愛,我們不斷的給予自己的一切給所愛的人,哪怕沒有一絲的回報,永遠的樂此不疲,最后滿心憧憬的繪制著和所愛之人的未來藍圖時,他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堆空歡喜。

最后,宋偉還是離開了,準確的說是逃跑了。在經(jīng)歷了最后一次爭吵之后,我在門外不知所措的看著,屋里馬丁雙手捂著臉坐在地上,不斷的慘叫,血像水流一樣從指縫流出來,宋偉扔下竹簽,后怕的退了幾步,然后大叫著活該,并瘋了一樣翻箱倒柜,找到一個信封,推開門,把我推到在地上,慌慌張張的消失在夜幕里,我大腦當時一片空白,鄰居這時慢慢聚了過來,指指點點,看著這不亞于電視劇中的劇情,神色像茶余飯后一樣滿足輕松。

……

三個月以后。我的旅店正式開張了,小冉給它起名叫故事,我說太俗氣,她說本來就破爛。我問,你為什么叫馬???她撇撇嘴,笑著說不知道。

/

林智慧

智慧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土木專業(yè)的,我了解不多但是感覺這專業(yè)的女生不太好找工作,而且她長相平庸,身高只有150,除了專業(yè)的工作,其他的工作也挺難被用,她找了半年的工作,吃了半年的泡面,半年居無定所總是隨著房租的高低逐流,她小心翼翼的努力著,最后卻只能在市里的肯德基找個收銀的工作,一個月三千不到,于是承受著上班路程3小時的代價在郊區(qū)一家叫故事的旅店找了個房租一個月500的破房子。

智慧家是南方人,她說家里窮,好不容易供她個女娃子大學(xué)畢業(yè),她卻連工作都找不到。

我給智慧算500一個月,包含水電,一直到她找到正式工作。她不斷的對我說感謝,說要把把她周六免費的員工套餐帶給我吃。

我?guī)椭腔?,因為她很像當年的我,我?guī)椭蛔屗蔀楝F(xiàn)在我。

智慧和我不一樣,作為個女孩子她堅強的可怕,就算她交了房租給家人寄去錢以后連吃半個月的泡面,她也整天陽光燦爛的,我說可以欠著我的,還開玩笑的說我手里還有有其他人的房租那,還餓不死,她滿心愧疚地說我已經(jīng)收她這么少了,做人就該知恩圖報,雖然她現(xiàn)在沒什么能報答我的,但是也不能讓我難做,智慧的話讓我感覺我像救了她的命一樣,每次兩人都尷尬的半天推搡像演技做作的演員,臺詞非常感人,但是用錯了場合。

智慧那個房間的水電費每個月都只有五十塊錢左右,絕對不超過60,她處處為我節(jié)省著,我心里很感動,也很心疼她。智慧就是這樣的女孩,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活著,盡量不給別人制造麻煩,比如她就是被反鎖在廁所里了,除非別人想來上廁所了打開門她能順便出來,否則就是被關(guān)上一整天,她也不會去麻煩人家特意來給她開門。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哈,但是我只能想出來這個了,智慧除了交房租或者每次感謝我,平時不會主動給我說話,她感覺我乘涼的時候給我說話就會打擾我的心情。但是如果我和她主動說話,她就會滔滔不絕。

智慧很喜歡玩微博,不上班的時候,她就帶個馬扎坐著,在院子里玩微博,她的id叫智慧帶動未來,我嘲笑她的id太正經(jīng),她說全家的未來就靠她了,弟弟的媳婦兒也靠她了。我偷偷看了她的微博,上面沒有轉(zhuǎn)發(fā)過搞笑的視頻,沒有轉(zhuǎn)發(fā)過心靈雞湯,全是她自己的心情和故事,沒有關(guān)注一個人,有幾個打廣告僵尸粉收聽了她,我從她來那一天看起,“今天找了一天的房子,好累啊,但是很幸運的碰到了好心人很便宜的價格租給了我,真心感謝他🙏。”,“今天收錢的時候被一位喝醉的顧客罵了,我記錯了他要的圣代口味。”,“家里又催我打錢了,好累啊,都怪我騙家里說我的工作好工資高。”,“肚子好疼啊,腸胃病嗎==,這幾天害我天天吃腸胃藥,醫(yī)院這么貴,進門什么也不看就收掛號費,誰敢去!”。我笑著看到這干凈認真的女生的點滴,有些是我參與其中的,有些我能想象到她的表情,能真正的感覺到身邊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秋天到了。初秋的氣候很溫和,不過經(jīng)常的飄下幾絲雨滴,沒有夏日的氣候無常多變,在微風和和,暖陽拂面的日子里躲在房間看書似乎說不過去,我就是這樣說不過去的人,這樣的日子里,智慧闖進我的房間,氣喘吁吁的對我說,“房東啊,我被xx公司錄用了!??!”當時的她的興奮和激動我感覺三個感嘆號也只能表達她三分之一的喜悅。智慧的春天在院子里梧桐樹葉發(fā)黃的時候來了,一個月試工期以后她正式的被錄用,工資六千一個月,智慧為了方便最后不得已離開了我的小破樓,她搬到了離公司近的一個地方,房租也不貴,是專門租給白領(lǐng)的,我去看了下,房子二十平米,被智慧收拾的很溫馨。

院子里的梧桐葉子已經(jīng)黃的徹底了,被秋風撥弄的在枝頭搖擺,似乎牟足了勁要和秋風一決高下,但最后還是要遵規(guī)守則落葉歸根,這注定是一場失敗的反抗。

我依舊渾渾噩噩,混天聊日,房子很快被別人租了,智慧大概很忙也沒和我有過過多的聯(lián)系,有時候我會感覺我的生活像電影一樣,許多人從我的鏡頭里出現(xiàn),離開,最后總是我一個人結(jié)尾,那些出現(xiàn)又離開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真實的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記憶。少了這個燦爛的丫頭,似乎生活突然普通了,我忽然想到了她的微博,收拾了桌子上吃完的快餐盒,我打開電腦,id仍然是智慧帶動未來,近幾天的微博有了配圖,“今天吃的好吃的,以前從來沒有吃過哦,原來我的生活只開發(fā)了一小部分世界。”,“公司里的關(guān)系有點復(fù)雜啊,還挺懷念以前的生活的。”,“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好房東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算了還是不打擾他了。”,“今天是黑色的。”微博停留在9月26日,都一個月沒發(fā)微博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智慧出了什么事情。到底要不要打去問一下,其實說了并沒有多熟悉,我大概是被閑的,搞得自己這么多愁善感,但是心里老放心不下,最后糾結(jié)了很久,晚飯以后打去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是一個男人接的,聲音有點沙啞:”你好。”

……

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智慧躺著病床上,剛進行完化療,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大概是疼的吧,她的臉色蒼白,被汗侵濕的頭發(fā)一縷一縷的有氣無力的散布在額頭,那個接電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幫她把頭發(fā)撥到一邊,用毛巾輕輕的擦拭她臉上的汗?jié)n,每個動作細致入微,悄無聲息,生怕吵醒了熟睡的智慧。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我摸出煙,心煩意亂,整個腦子亂哄哄的,他微笑的制止了我,輕輕的說,醫(yī)院里還是別抽煙了,聲音低沉好聽,我問他怎么能得這樣的病那,他說醫(yī)生說是以前的飲食不規(guī)律導(dǎo)致的,我想起智慧隔三差五的泡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他揉了揉眼睛,說晚期了,現(xiàn)在只能靠保守放射治療,減輕痛苦,腫瘤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了胃部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的眼睛滿是血絲,這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看著他左手的無名指的戒指,我問,“你是?”,他禮貌性的笑了笑:“我是智慧的男朋友,我叫何軍。”他伸出手,我奇怪的問:“你們結(jié)婚了?”他尷尬的縮回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我妻子五年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我很愛她,所以一直沒有把戒指摘下來。”他坐了下來,“我是智慧公司的一個部門經(jīng)理,智慧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在遇到她之前我曾下定決心不再結(jié)婚,帶著我兒子兩人生活,后來智慧出現(xiàn)了,她并不漂亮,在人群里不會被人注意,真正打動我的是她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小姑娘很正直,善良,當時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在快餐店,挺不容易的,有個喝醉的顧客因為她的失誤不斷的難為她,她仍然很耐心的對待那位顧客,后來還幫那個客人打車,”何軍說這些的時候滿臉的愛意,眼睛卻逐漸的濕潤,他說著說著低下了頭,用手掩蓋住臉,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這么當著我的面哭了,是啊,剛碰到一個可以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的人,到頭卻是老天的玩笑。

有時候我就會想為什么人必須經(jīng)歷這么多的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的接受,迫不得已的失去,迫不得已的開始和結(jié)束,而真正到我們想得到的時候,這些迫不得已卻迫不得已的不再出現(xiàn)。

何軍在智慧最后的日子給了她最溫暖的陪伴,智慧在新年后的第一個月去世的,何軍為她舉辦的葬禮,不過骨灰智慧的父母帶回了家里,在這個城市的葬禮祭奠的是何軍對智慧的懷念,出席的僅僅只有智慧的幾個同事和我,房間不大,四周沒有花圈,卻有許多新鮮的百合,正中間有大大大智慧的照片,是彩色,何軍說智慧本身就是彩色的,看到的人都會感受到快樂,照片上的她還是熟悉的笑容,現(xiàn)在這笑容永遠的定格在這一刻,再也不離開我們。

院子里的梧桐樹葉子早已經(jīng)落光,枝椏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白雪,幾只麻雀不怕寒冷,赤著雙腳在枝頭歡快的歌唱。

/

石磊

故事開業(yè)的第二年,立春的時候,來了個胖子,像個彌勒佛一樣,搖搖擺擺的走進來,趴在柜臺上對我說:“我叫石磊,四個石頭的石磊,叫我石頭就好。”說著就拿著行李往樓上竄,把我楞整個懵圈,“哎!哎,說你那,胖子,怎么回事啊,你是租房子還是要搶劫,怎么二話不說,錢也不交就上樓啊!”石磊依舊一臉彌勒的樣子,一拍腦袋,小眼睛彎著說:“哎呦,哥,你看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我心想,您這故意的也太明顯了,不會是個跟家里鬧矛盾,離家出走沒錢住旅館的叛逆青春期吧。結(jié)果這哥們真皮里痞氣來了句,能不能過兩天交錢。我:“……出去!”石磊最后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了,理由是我姓林,他姓石,我們組一起是桂林的名勝景點,我:“……。”石磊家是本地的,自說是因為和父母鬧了矛盾,一狠心出了籠子,別看他長得三五八萬像個發(fā)福的老頑頭,其實他才22歲,還是只初生的牛犢。

石磊把他的手表壓在了我這兒,我不會識這類玩意兒,權(quán)當留個活寶讓生活不無聊了,聽冉兒說挺貴,我想這房租都付不起的死胖子,興許是個假貨,但是實在看著他不像個騙子,就讓他安頓下來,條件是幫我收拾房間。反正他也沒工作,有大把時間,我正好有幾個房客,暫時不愁吃喝。

有一天,我在院子里給剛種的花澆水,忽然耳邊響起一陣聲音:“樹林哥,早啊。”我一回頭,他媽一張大臉就在我眼前,馬上能貼上來的距離,我嚇了一跳,大叫著拿花灑澆了他一臉水。……石磊拿著毛巾邊抱怨我大驚小怪,邊使勁的抹臉,我哭笑不得的說:“你一大早的,俏沒聲的站我身后嚇唬我,還怪起我來了。”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在,就小聲的問我:“樹林哥,那個前臺姐姐的臉是怎么回事?”我瞪了他一眼,“你管這么多干什么?不想住就趕緊收拾鋪蓋走人。”他立馬顯出了滑頭無賴的表情,拉著我的手撒嬌嗲聲喘出來一句樹林哥,我被惡心到了,嫌棄的說:“趕緊一邊玩去。”他就上去騷擾一位背包客,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像大多數(shù)瀟灑自由的當代文藝新青年一樣,暫時放棄了工作或者學(xué)業(yè),用還鬧騰的起來的時光游歷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她的下個目的地是尼泊爾,我打趣問她是不是再下一個接著就是印度,老撾,泰國…然后再出本游記什么的她驚訝的看著我,拿出她的筆記本,上面用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彩筆寫著下個目的地印度,旁邊記著感慨,還畫了個笑臉。她叫ocean,在這里休息一個月打工掙錢然后去尼泊爾。

石磊喜歡她,誰都能看出來,不過ocean卻一點也不屑于石磊的秋波,她現(xiàn)在滿身心的想要環(huán)游世界。我對于石磊的處處留情有些排斥,雖然他來到的短短幾天就和其他租客稱兄道弟,打成一片,但是這也是他痞里痞氣的表現(xiàn),一周了他房租還不付,我就開始催他,要么付錢要么離開,因為這幾天有人來問房子了,石磊把手表要了過去,對我說:“等我半天的時間。”下午他回來了,把房租給了我,問我ocean什么時候走,我說一個月以后吧,他說那我也住一個月。之后石磊就對ocean展開強烈的愛情攻勢,這小子也不工作,ocean前腳出門,他緊跟著像條尾巴一樣追出去,只要ocean在哪個櫥窗多觀望一秒鐘,他就二話不說偷偷的給她買下來,這樣的愛情來的太快,像速食,保質(zhì)期也短吧,石磊剛好喜歡的雨濃愈烈,現(xiàn)在我真是認定這胖子是富二代了,賣了個表就能奢淫這么些日子,不過他自己還是那身衣服,吃喝還是厚臉皮來我這蹭。ocean這般清高的女孩子哪能被這般世俗所摧眉折腰?而且就石磊這外貌這品味也入不了ocean的法眼呀,半個月過去了,ocean被胖子騷擾的找不到工作,所以也沒掙到錢,她真的生氣了,把往日石磊給她買的大包小包一股腦原封不動的多才從二樓拋下來,整個事件是這樣的,她探下頭,叫了聲石磊,石磊像狗一樣搖著尾巴丟下碗筷從我房里出來了,接著屋里的我聽到了響聲,慘叫出來了,看到躺地上的石磊和一堆購物袋。我嘲笑了這傻胖子老半天,他也沒有生氣就是有些沮喪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個一個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有些臃腫的他有些吃力的彎腰,低著頭,臉漲的通紅,我不笑了,拍拍他對他說,“哥們,放棄吧。”這個時候其他房客也聞聲出來了,都在逗趣石磊,因為平時里都是玩笑貫徹話題,所以房客們照常開頭,把認真的語氣就會讓人生氣憤怒的話語用玩笑的方式說出口,中間貫徹著哈哈大笑來讓這玩笑更近真實。“嘿!胖子,咋了,癩蛤蟆被天鵝啄眼啦?哈哈哈”,”胖子你再瘦二十斤興許可以。哎?不對,瘦了身子,可臉還是那張臉啊,哈哈哈。”,這些“玩笑”似乎都在向胖子闡明一個事實,你很丑,有錢又怎么了?你不配和我們在一起,你不配擁有和我們一樣純潔的愛情。這些話交織在一起,旋轉(zhuǎn)成一團,像個巴掌一樣一下一下拍打著胖子的臉,不疼,卻傷了他的自尊。在我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剛?cè)肷鐣碾r鳥,他們中有大部分包括我在內(nèi)沒錢,沒固定工作,沒可以坑的爹,他們一邊自詡舉世皆濁我獨清,一邊帶著八百多度的有色眼睛從報紙上從網(wǎng)上搜尋著招聘信息,他們無力反抗現(xiàn)實,卻把憤慨傾瀉在過的比自己好的人身上。石磊只是剛好的變成了他們發(fā)泄的對象,時間,地點,條件全部吻合,而且這個有錢人剛好他的錢和他們沒有對等的利益關(guān)系,更重要的是他也像他們一樣是只雛鳥。石磊只能尷尬的沖他們笑,手里拿著一堆購物袋,仰著頭,像個小丑,“你們有屁沒地方放了是吧!”一聲清脆的叫嚷把這些嘈雜的嬉笑給震攝住了,就像獵人的槍沖這一棵滿身麻雀的大樹上憑空來了一發(fā)。冉兒遮著面紗,出了門,她平時不出門的,就一直待在柜臺里,這次這些丑之類的字眼似乎也間接的刺激到了她,她似乎卯足了勁的幫石磊還擊,石磊慌了拉住她,說這些都是玩笑話,像他平時愛開他們一樣玩笑的玩笑話,冉兒露出的眼睛盯著他,“如果當一個人的玩笑讓另一個人笑不出來的時候,這就不再是玩笑,如果這個人還是一直說,那就不要對他客氣。”然后她又抬起頭對著ocean的房間吼到:“清高不是裝給別人看的,妹子,要是真清高,昨天別偷偷的穿石磊給你買的衣服和包出門啊!”

這場鬧劇最后草草了事,石磊躺著出租屋里,晚飯也沒到我這里來,我擔心的望了望他的房間,對冉兒說:“你怎么這么沖動,又不關(guān)你的事,等會把客人弄的不開心退房這么辦?”她憤憤的摘下面紗,臉上一道道深深的疤痕觸目驚心,時時提醒她有段可怕的過去,她盛著飯,恨恨的說:“最討厭這些就知道看笑話的,總覺得別人受難了自己就能多長二斤肉一樣!”我緘口不語,其實這場鬧劇誰也沒有錯,ocean努力的克制自己,她大概不僅想要有錢的,而且還得有內(nèi)涵,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小女孩的虛榮心也不是錯,她發(fā)脾氣也是石磊對她太過騷擾,其他房客也沒錯,他們只是開玩笑開的太認真,但歸根結(jié)底是個玩笑,不會犯法,石磊也沒錯,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像ocean這樣糾結(jié)的人有很多,明明想要追求自己理想的愛情,卻還是想在路旁的樹枝上停留歇息一番,最后只要清醒了都會飛走的。可憐石磊這顆粗枝糙葉,ocean連停也不想停。

不像大多數(shù)美好的愛情小說或者童話故事里說的那樣,石磊會被冉兒感動然后忘記了ocean和冉兒在一起什么的,實際上石磊最后離開了,平時買的東西一樣也沒帶走全都給了冉兒,臨走的時候?qū)θ絻翰粩嗟谋硎靖兄x,冉兒動動嘴唇想說什么,但是沒說出口,她知道啊,石磊對自己的愛情層面的感覺應(yīng)該是類似于ocean對于石磊的感覺,雖然沒那么強烈的排斥但是畢竟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我看著冉兒問她:“到底要不要他的東西?”她笑著說:“要啊,怎么不要!天上掉的餡餅不撿起白不撿撿!”。石磊回家了,來接他的是一輛很醒目的跑車,我不認識說不上名字,ocean在門前看了一會就回屋了,而冉兒在一個一個把那些名牌拆開,一開始兩眼放光,哈哈大笑著說著老娘發(fā)財了什么的,我送了石磊回來的空隙,她哭了,哭的就像石磊被嘲笑的那天一樣充滿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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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故事是棟小樓房,是早些年的建筑風格,水泥墻外露上面爬著自己長出來的爬山虎,在房子的一側(cè)是整面光滑的,我自己慢慢的權(quán)當消磨時間的給它刷上了一片白,像張白紙了,于是我就又慢悠悠的給上面畫了幅插畫,是隨處翻閱資料畫的,一開始這條路不太過人的,因為菜市場和我的畫隔了兩條街,這條胡同又特窄,但是自從有群游客在我這里問路順便看了一眼插畫,呦呵不錯啊!誰畫的,我看著這群隱藏的客源,就吹噓起來,是歐洲某某畫家來中國旅行的時候畫的,想當初他還在我這住來著,那群游客樂呵了,議論紛紛,有個小伙子拿著手機沖他們搖晃,我百度啦,還真有這個人。然后有一個周圍的鄰居聽到了。以后他們提著剛買來的青菜,路過的時候只要扭頭看著我巨大的圖畫底下有人群圍著觀賞,他們也駐足,看著周圍只要有留長發(fā),戴眼鏡的長者發(fā)出贊嘆,他們也隨聲的附和,他們說不出冷暖色對比之類的行話兒,他們只能嘖嘖稱嘆說,真他媽好看,???真他媽有才華,他們說的自己的菜籃子里的芹菜葉都一顫一顫的。長者說了,這是典型的歐洲名家的風格,不愧是名家啊。大媽們說了,這小伙子我認識,可厲害啦,上次那個大鼻子來這里畫的時候,我還給他們送去茶葉水喝那,我家老張從安徽帶來的,五六百一斤那!我就藏在院子里,聽他們的交談,這個時候劉阿姨得說話了,因為她可從來不能輸給李奶奶,果然,劉阿姨開口,什么啊,畫這些畫用的丙烯都是我家童童去買的那,童童學(xué)畫畫三年了!那個歐洲人都夸他畫的好那!長者的鳥喳喳亂叫,他抖了抖自己親手畫的紙扇,上面德高望重四個字挺扎眼,每天中午這群鑒賞家都在這里評頭論足一番,接著越傳越廣,我的插畫接著就上新聞了,記者來采訪,我的院子們被圍的水泄不通,我就開始打我故事旅店的廣告,唧唧哇哇。亂吹一通,這一下,客流量蹭蹭上漲。我讓冉兒在張紙上寫上合影五十貼在墻上,小賺了一筆。鄰居們天天給我送茶葉蛋,或者中午買菜回來都得跟我小嘮幾句。我的電話開始被打爆了,什么申請用我墻上的畫來做產(chǎn)品插圖啦,什么邀請我以此來寫篇短文啦,什么問我的墻需不需要經(jīng)紀人啦,后來我家梧桐樹上的鳥叫聲都壓不過門外的嘰嘰喳喳的時候,我聯(lián)系了記者,一群人不出半小時就來到我家了,我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對鏡頭說,這畫是我畫的。全院子嘩然,全x市嘩然,記者笑容僵了,攝像啪的關(guān)了機器,院子里開始唧唧哇哇,長者說了,這畫隨不錯,但是比起歐洲的某某真是差遠了,難登大雅之堂;李奶奶說了,這人怎么這樣,這不欺騙廣大熱心鄰居嘛!這人怎么這樣!劉阿姨說了,真是,還沒我家童童畫的好!為了躲那些掏五十塊錢給我的畫合照的,我拿著他們合照的錢和冉兒去泰國玩了大半個月,冉兒全身名牌整個人也自信起來,帶著面紗,說自己是伊斯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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