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口述故事 短文詞典 編輯 : 大寶 發布 :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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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此情此景，我又想起了你。山間的羊腸小路曲曲折折，像極你的命運；在遠處的田野上，蝴蝶和花兒共舞，小草在一旁搖頭唱歌，像極了我們小時候在原野上瘋玩；遠方的山纏綿不絕，不時有幾縷粉紅，我知道，那是桃花盛開的顏色啊，像極了你的容顏......直到現在，我心里時常有一個玩伴，盡管你已經不在了，但是你一直在我的心里常駐......
大抵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現在，我長大了，我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這樣選擇......
我的小時候，有一個玩伴。她美麗，善良，至于她的名字，我不清楚，只是簡單的叫她小雪。你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黑發，總是喜歡扎著一根長長的馬尾辮，圓圓的大眼睛里面充滿了活躍，還有小小的櫻桃嘴，個子要比我稍高一點，穿著一件長連衣裙，因為當時窮，我都沒怎么見你換過，只是把它當做我從的禮物，一直收藏起來，只有等到有什么節日時，才拿出來穿一次。在年齡上來看，我也許要叫你一聲姐姐，你還有一個更小的弟弟，我們常常在一起玩耍，不知道為什么我們能玩到一塊，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吧！小時候總是很無慮，什么都不用考慮，什么都不用想。我想，現在許多人都追憶童年，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吧！
我們住在一個小破屋子里面，時常沒有人來打擾。迫于生計，我們不得不承擔起一些大人們的活兒。在我的眼里，小雪是無所不能的，不管什么，她幾乎都能做到，心靈手巧，閑暇時，她會折一只紙飛機或者千紙鶴給我們玩。她也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們。
漸漸的，我們長大了，十幾歲的時候，在一次月夜之下，我如今記憶猶新，小雪弟弟躺在小雪的肩上，小雪和我背對背坐著，在田野上，就我們三個，沒有其他人。月亮大得出奇，大概是又快到十五了吧，小雪對我說：“......我不喜歡黑暗的降臨，我喜歡光明的揮灑，我每天開心的時候，要么是每天天一亮，太陽光在我臉上游蕩，要么是每天的這個時候，感受月光的溫柔......”還沒有等你說完，我就把剛做好的花環套在了你的頭上，你看著我一直在傻傻的笑，但是卻只是小聲的笑，生怕驚動了你的弟弟，我也跟著附和了，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只是覺得心里很開心，無憂無慮。
你白天總是喜歡在陽光底下縫衣服，補衣服。而我，幾乎是去賣一些自己種的食物，以此來維持我們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是你來做的，你做的飯菜雖然沒有什么美味的食材，確實我當時的最愛。等到下午，我們就是在一塊玩，畢竟當時還是孩子，玩是免不了的，當時玩的游戲我還記得，拿著石頭在泥土地面上畫幾個格子，跳來跳去，俗稱“跳格子”。有時候我們還買一根皮筋，回來你弟弟在一邊，我在另一邊，將皮筋撐好，你在中間，叫什么“跳皮筋”。到了春天的時候，我們總會三個人做一只風箏，趁著風大，把它放飛到空中，你當時好像還說：“如果把我放到風箏上就好了，我就可以看到整個世界了”。盡管當時的話在現在看來很傻。但是，當時誰又知道呢？
對于一些外來的傷害，你總是拼了命似的保護我們，在我的眼里，你好似一個溫柔的大姐姐。幾次，掉在河中，是你不顧一切的把我打撈上來，盡管你被水打濕了衣衫，當沒有食物的時候，我總是在簡陋的床上蜷縮著身子，而你一會兒就會走進來，送上一盤炒芹菜，和兩個白面饅頭，每每當我和弟弟吃完，走到門邊，你總是一個人蹲坐在院子里，一個人啃著窩窩頭......我常會走到她的身邊問：“小雪，你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進去吃呢？”
“沒事，我不想吃......我覺得還是窩窩頭好吃。”我當時卻絲毫沒有察覺，她說這話時候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差不多成年，我要走了，去城市里打工，你和弟弟把我送出村口，臨別時的那句話，我一直還記得：“記得要回來，我們永遠在這里等你......”“我會回來的，等到時候，我們再一起玩。”從此，我便幾年沒有見到她，也是在大概一零年的時候吧，我回到了“家”中。在家的門前修起了一條小巷，一直通到街上，并且新蓋的房子不少。我幾乎都快認不得路了，只是幾座小時候去過的小山丘還是老樣子。無奈，我之后向人打聽，好不容易，我到了家里......和我們小時候想象的不同，我們沒有在一起瘋玩，而你的弟弟也已經走了，外出了，只剩你一個人守著這個空曠的屋子，怎么也稱不上是“家”了。而你，原本烏黑亮麗的頭發，竟然在不到二十剛出頭的時候，有了幾根明顯的白發。手上的傷痕也不計其數。我不知道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見了面，我們誰也不說話，生怕破壞了氣氛，這種好像“陌生人”的氣氛。
“你，...回來了！”你輕聲說道“嗯，回來了，這些年，過得怎么樣？”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等到了夜晚，你親手為我再次做了炒芹菜，但是，我吃起來好像帶著一點苦味，我倒是問了起來：“這些年，是不是出了一些什么事情？”談到這里，我們再也忍不住了，眼眶的眼淚想奔馳的快馬一樣疾馳而出，打破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好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情感，一泄不能停止了一樣。我們一起互相擁抱著，很久，很久......但是，哭過之后，你只是簡單的回答到一切都挺好的，我當時也沒有太過追究，度過了一個很平祥的夜晚。知道第二天，我該回去了，你到了車站送我，我們互相道別之后，我就上了火車。坐在最靠邊的位置，一直，我們兩個擺著手，遲遲不肯放下。上路了，我摸到了我的背包里鼓鼓囊囊的有什么東西，我伸手進去，摸到了幾個用塑料袋抱著的白面饅頭......
但是，我也沒有想到，這一走，這一別，竟是永遠。
我在城市里工作著，在無意間聽人說，我原來住的村子死了人，我在想，是誰？
“唉，你知道是誰嗎？”我問道
“說來你也不知道，這個村子偏，知道的人不多，再說了，現在這世道，死個人跟放屁似的，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那人好像是叫什么雪......”我聽到這里，我微笑的表情呆住了，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腦里一片空白，而心里仿佛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插了進去，很痛。我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已經麻木，剛站起來就倒在了地上，我想哭，卻沒有一滴淚滴在那干巴巴的臉上，只是感覺臉部在蜷縮，沒有了精神......
直到后來，我才打聽清楚，是村子里的一個老富豪，想要娶你當媳婦，你不答應。在最后，一群人圍在了屋子外面，用火把在門前燒了起來，你才撞墻自殺的。已經持續了幾年了，你卻什么都不說.......
我真后悔，如果我當時能夠留下來，不走，是不是什么都不會發生了？
我從回憶走回了現實，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我繼續在走著，這次不知怎么的，我竟自覺的找到了家的方向，我走上了小巷，回到了家中，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月亮依然很大，照滿了小小的院子，手機里也傳來了一曲應景的音樂："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oh~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小雪，我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我祝福你，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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